［三日奥尔］p站阅读报告（6）

 

原文：たったひとつの

作者：平坂

作者的话：

我的第一篇铁血。起初只是随便看看，被怒涛般的发展当头一击，得了脑震荡，清醒时印着巴巴托斯的盒子不知不觉已经送到手里。三日奥尔真是厉害。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。星期日好可怕啊。

 

正文：

好像跟在父母身后跌跌撞撞的雏鸟，忘了是谁这么说过。

对有生无养、也没读过什么书的火星孤儿来说，就连鸟这一生物，都不过是“模糊记得好像听说过”的存在。没见过，也毫无概念，却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。

裹在层层衣物中，跌跌撞撞地，追着逐渐变小、针一般拉长的背影，小小的身影。

如果这是个再轻松些的地方，或许会是一幅令人莞尔的景象吧。忙忙碌碌的孩子身边，更小的孩子们努力地跟着他们跑，看起来一定非常可爱。

然而，不同于栖息在地球上的生物，他们并非什么美丽的存在。大概。

起初，他只把他们当作普通的新人。有着流浪儿的瘦弱身板，表情非常嚣张的少年和他的跟屁虫。申请加入cgs的孩子们，大都是在街边流浪的孤儿，与同伴相约搭上卡车的不在少数。

这些人，开始多会一起行动，身在队内也总会延续着街头的关系。这种时候，老人们不能不好好地“教育”一下，当然，并非一军垃圾那种蛮不讲理的制裁。然而，一旦放任他们的错误观念，也会置自身于险境。自己是在工作，而工作的地点则是战场。要是有笨蛋自作主张，一瞬之间就会将所有人一并卷入深渊。

不过，在干涉之前，这些所谓的“伙伴们”便大都分隔两地了——在彼岸，和此世之间。

首先，阿赖耶识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六成；撑过来的人，还没接受什么训练，就会被扔上战场。陷入混乱与疯狂，搞不清状况，掩护着同样搞不清状况的伙伴，大半就这样死掉了。半吊子的伙伴意识越强，越容易跟着同伴行动，令人爱莫能助。无视老人们的指挥，乱跑着聚在一起，简直麻烦透了。

就这一点看，他们两个——奥尔加・伊兹卡和三日月・奥格斯的二人团体，倒是很不一样。

共同进退这点没什么区别，但是，从第一次踏上战场开始，他们俩就惊人地冷静。像司空见惯般的沉着，驾驶mw，瞄准目标，扣动扳机。

说来容易，很少有人能一下子做到。持续驾驶mw马不停蹄是不错，一旦被敌人猜中行动路线而放倒，往往就会致命。

假如第一次扣动扳机打中敌人的瞬间，一时大意接收到对方临死前的哀嚎，就离死不远了。只要有一瞬的分神，就会被送去那个世界。

然而，这两个人加入后的初战，竟然击毁了三架敌机，前所未闻。一方作为诱饵引来敌人，另一个则趁机从旁偷袭，准确射穿驾驶舱的技术，连老兵也会汗颜。

更可怕的是，即使在任务完成收拾残局时，他们也未曾变过脸色。有时，这是令新人更加难以承受的工作，但就像毫不犹豫地射穿驾驶舱一样，他们连善后都做得很好。从被自己亲手捣毁的mw残骸中拖出尸体，为鲜血淋漓的机体评估战利品的价值，将被干掉的同伴从机体附近回收，全都像是驾轻就熟的工作之一。

他曾以为，他们一定是经历过地狱，令人厌恶的———像杀人机器一般的家伙，但战场下的二人却并非如此。

奥尔加是个嚣张的新人，跟在他身后的三日月则是个有点面瘫的小矮子。

跟自己这些人一样，他们还是小孩子。目前为止。

两个新人，很快便崭露头角。

奥尔加非常能言善辩，此外，还是个脑子灵光的家伙。明知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，尤金还是会大意，被他的漂亮话左右行动。能获得成果的话，他也没蠢到不肯接受，只是感到非常不甘。

不过，对性命相托的伙伴，奥尔加总会给予恰当的尊重。没多久，主力的家伙们，就习惯了跑去寻求奥尔加的建议。

三日月则有三日月的风格，操作的技术和胆量都无人可及。击破数也一下子超越了老手们，令人望尘莫及。

原以为三日月会一直跟着奥尔加，但工作的时候也并非如此，这点令人意外。特别是奥尔加提出的作战里，他反而一马当先，像是永不停息地四处奔走。即使在完全由小孩组成的第三队，他也属于最年幼者，然而，那种战斗方式，全公司也数不出十人。

令人不解的是，每次奥尔加听到这种话，都会露出那种既骄傲，又痛苦的表情。他从未流露过不甘心，尤金想不通。身为大哥，不会不想输给对方么，但似乎跟他想得不太一样。

他们之间，好像是某种更为复杂的关系，话虽如此，和平期间的三日月，果然还是会跌跌撞撞地跟着奥尔加，而奥尔加看来也不讨厌照顾他。还真是奇怪的新人们。

随他们去呗，貌似是诺尔巴说过，但奥尔加莫名地很看得起尤金，总跑来找他，害得他想不注意也不行。

毫无乐趣的吃饭时间。奥尔加又把餐盘放到对面，尤金故意拉长了脸。

“这儿能坐吗？”

“说不能坐的话你会听吗？”

“不会听啊。这里也不是预约制吧？”

泥浆般的口粮，坚硬的玉米面包，说是食物，更像饲料。原本就难吃的饭变得更令人难以下咽，然而就算摆出一副臭脸，奥尔加也权当没看见。

吃饭的时间有限，再多说什么只是浪费口舌，尤金于是重新吃起饭来。

“对了，听说了吗？一军的撒萨伊，好像要来做这次工作的监督者。”

“什么鬼。我没听说啊。你从哪儿……”

“稍微听到一些哈埃塔跟老板的对话。看来最近，他们对第三队业绩提升感到十分不爽。”

“那么自私的……”

尤金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，但看到奥尔加用手指在唇上点了点，总算把话吞了回去。他向前探出身体，两人压着声音继续窃窃私语。

“明明老啰嗦什么不拿出成果不行，竟然还有脸说这么自私的话。”

“确实。——不过，你不觉得这也是个机会吗？”

奥尔加也凑了过来，仿佛自言自语般低语着。尤金一脸探究地盯着他，只见那人一脸轻松地闭上了右眼。

“反正撒萨伊跟一军谋划好了，要把我们的功劳连根拔起、收入囊中吧。”

“这不是最糟的情况么？”

“着急抢功的家伙往往行动轻率。在他眼前下饵就行了。”

长长的嘴唇，勾起一抹坏笑。

“……对了，比如，一部分敌人被我们击溃而脱离了战场如何？然后，为了继续追击，我们要早点分散开，故作大意地交谈，让撒萨伊监督官听到这点，怎么样？”

银色的睫毛悠悠地抬起，压低的清亮声音，拂过耳膜，令人发痒。

不自觉地，尤金的喉咙发出一声吞咽的动静。

“喂，这么做……”

你是要算计一军的大人们吗？无声地质问着对方，嚣张的新人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。

“别说得这么不好听嘛。我不过是觉得，在撒萨伊监督官去追击逃跑的敌人期间，取得的功劳怎么看都是我们自己的吧。”

当然，也不一定能进展顺利。要看敌人的数量，还有能力。既不能保证撒萨伊会按计划行动，第三队取得的功劳，能不能被正当地评价也还是未知数。

金色的双眼因期待而闪闪发光，追问着尤金。

加入吗，反对吗。要奴性地从中作梗吗，还是管他三七二十一，加入这个危险的赌局呢。

嘴里一阵发干，尤金的脊背在颤抖。

奥尔加眯起左眼，注视着他，静候回答。

“———奥尔加，我要怎么做？”

突然，一道声音插入二人之间。冰冷的音色，仿佛可以撕裂空气。被这个声音吓到，尤金的肩头抖了抖。

凝视着尤金的金色，慢慢放松下来，向一旁转去。

理所当然的，两人中的小个子，坐在那里的椅子上。

“三日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。尤金还在考虑吧？”

明明被人一脸惊讶地责怪着，三日月的脸上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“奥尔加决定了的话，我就会做。尤金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什，你这家伙……！”

尤金是第三队的领头人。可能是因为年长的人都死掉了，其他的家伙也不怎么想干，基本上算是顺水推舟的结果，但他多少也有些引以为傲。

这个小小的，却惊人强大的新人，平时倒也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，但也未曾服从过。只注视身边的搭档，也只听他的话。

就算尤金转过头怒目而视，三日月也完全没放在眼里。

“不管怎么做，该死的时候就会死呢。”

声音如小孩子般，但与那份可爱相反，声调毫无起伏，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。

“你这家伙，适可而止……”

尤金冲他大吼起来，然而吸了口气，对方却一脸无聊地别开了视线。

“但是我啊，要被一军那帮家伙害死的话，就还是算了吧。”

你不是么，饱含着深意的蓝色，这般询问着。

那么你，像是反诘，尤金咬住下唇。那么你，为了奥尔加的话，就会去死吗，他无声地说着。

这种事，只要看到那道安静的蓝色的光，不用问也知道了。

“……三日”

如同安抚般，奥尔加低声呼唤到三日月的名字。三日月扫了尤金一眼，立刻转开视线，重新吃起饭来。笨手笨脚地，专心忙活着前后来回的勺子。

奥尔加轻轻耸了耸肩，抱歉啦，向尤金说道。

“不过，三日说的也有他的道理。就算听从撒萨伊的命令，他不过把我们当肉盾。为了能自己获得功劳，像我们这些人用多少丢多少。”

即使服从撒萨伊，按他的指示行动，也只是让更多少年兵成为肉盾，成为炮灰，像垃圾一样死去而已。这种事，尤金也很清楚。

被无趣且卑劣的大人们利用、玩弄，然后死去。昨天是同伴的宿命，明天就轮到自己。

这就是他们习以为常，理所当然的，地狱般的生活。

但是，想也知道，尤金和其他人，绝非心甘情愿。明明不想这样，却什么也不能做。什么也做不到。

迄今为止都是如此。

“我说，我们可不是，让那些垃圾们用完就扔的东西，是吧？”

一道金色的光，在滑落的银色发丝后，熠熠生辉。

“那，是……”

尤金喘息般地喃喃自语着，奥尔加则放松地笑了，这回，他看到了一双的光芒。

“———总之，你当作一个方案就好。其他家伙也有建议吧。之后再讨论好了。”

老神在在的声音，高昂而澄清，十分悦耳。

大概，已经不需要什么讨论了。尤金愣怔着想道。

不止是，总是理所当然地黏在他身边的小小身影。

一旦被那双金色的眼睛所注视，所关切，这些火星的孩子们，就会不求回应地跟上吧。

尤金生出了这样的预感。

“话，说完了？”

仿佛要将两人分开般，稚嫩的声音响起。

“啊啊，暂时……喂，三日，你啊。”

奥尔加转过身，忍俊不禁地道，这一刻，他又恢复了平时嚣张的新人表情。尤金深深地吐了口气，放松了肩膀。

对着奥尔加的三日月，表情十分奇特。

“喂喂，慢慢吃啦。脸上都沾满了哦。”

是吃得太专心，还是不怎么会用勺子呢。不止嘴边，脸上到处都沾着食物的残渣。

指出这点就够了吧，还特意伸出手指抹掉，甚至把大块的残留送到嘴里，尤金不禁开口。

“喂喂，你是他妈妈吗？”

“妈妈？”

被照顾的那方，一脸茫然地歪了歪头。稚嫩的面容，的确让人心生些许保护欲吧，但奥尔加也做得太过了。

“是啊。三日月，你也不是小鬼……不，虽然你还是小鬼，但也是第三队的一员了吧！怎么还跟个婴儿似的……”

“奥尔加，妈妈是什么？”

好不容易重振前辈雄风，三日月却干脆地打断了尤金的话，一双大眼睛看向奥尔加。就算尤金气得瞪着他，也是一脸毫无所觉。

或许，他大概真的没注意到吧。圆睁的双眼，只映着身旁搭档的模样。

奥尔加苦笑起来，舔掉了指尖上食物的残渣。

“不好意思啊，尤金。———听我说三日，所谓妈妈，指的就是母亲。”

“母亲？”

再次发问的三日月，一脸听到什么新鲜话的表情。尤金有点震惊，同时，也生出一些怜悯。

三日月在cgs的小孩子中相当年幼，这里，没有母亲的孩子也不少见。不具备常识还好说，没想到连母亲这一存在本身都不知道，看来真的没有过母子之情。

奥尔加像个真正的家长似的，认真地回答着三日月的问题。

“母亲呢，就是生下自己的人。”

“生下的人。”

三日月重复着，好像完全不明白。

面对他寻求更详细说明的目光，奥尔加歪了下头。他闭上一只眼，看起来像在搜寻答案。过了一小会儿，奥尔加终于找到了回答，黄金的双眼深深地望入那片蓝色，他用平静的声音说道。

“……就是，给了你生命的人。”

三日月眨了眨眼，也学着奥尔加，歪过头。

“那是指，奥尔加吗？”

好像终于明白过来，三日月点点头，铜铃般的眼珠转了转。

“所以才说，奥尔加是我的妈妈？尤金。”

“啥？！”

差点一口水喷出来，尤金不禁扬起声音。

被蓝色的双眼直直注视着，他慌乱起来。我才不是这个意思，尤金径直地吼了出来，然而， 那道视线实在太过强烈。

妈妈。母亲。这种存在，尤金知道得也不多，生下孩子的人，他也只有这般模糊的知识。一定是既温暖又温柔，非常美好的存在吧，他偷偷地在心里怀抱着这般暧昧的憧憬。

对三日月而言，奥尔加是这样的存在。如果他这么说的话。

既无法肯定也无法否定，尤金四处游移着视线，倒是奥尔加破口而笑，揉了揉身旁小小的脑袋，解救了他。

“不是啦。妈妈说得是女人，而且，三日的生命本来就是三日的，不是我创造出来的。”

“但是。”

三日月握着勺子，扭头望向奥尔加。

“我的一切，都是从奥尔加那里得来的啊。”

理所当然的声音，轻描淡写地响起，仿佛在说煮好的玉米可以吃一样。

“……三日”

听到那宛如叹息的声音，尤金屏住呼吸。太温馨，也太温暖了。

属于幼小孩子的，却惊人坚实的手掌，轻轻地抚摸着奥尔加面颊的弧线。

那被银发遮挡的金色光芒，像是要融化般，盈满了笑意。

“———啊啊，也是啊。”

虽然不是妈妈，但柔和地呼唤着的声音，何时听起来都好似歌声。

三日月笑起来，挨住了身边奥尔加的手。

奥尔加，远处传来了呼唤。资历尚浅，却逐渐被信赖起来的少年，把还没怎么吃的面包放到了旁边的盘子里。

“我要走了。这个，你能吃了么？三日。”

“好。小心些。”

三日月点点头，拿起了第二块面包。

虽然也没给什么好吃的，异常丰润的唇却勾起了十分满足的笑容，奥尔加轻快地摆了摆手，便离开了。他的背影果然很纤细，但在周遭红褐色的环绕中，却莫名地充满了活力。

三日月直勾勾地，一直目送着他远去。

“……喂，你们俩到底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
对着呆呆地，边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去的背影，边大口吃着面包的孩子，尤金问了出来。

这种关系，尤金从未见过。

迄今为止，他见过很多黏在一起的小孩子们。在街头相互扶持着活下来，然后来到这个公司的孩子。战场上救过彼此的性命，于是深深信任彼此的孩子。

原以为只是很普通的两人。那种关系，还有这样的孩子们，在这个烂到家的星球上，太过理所当然地重复着宿命，从出现到消失。

然而这一次，这两个人，是怎么回事呢。

小小的击坠王，像是被人问起太过简单的事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。

“奥尔加是我的一切，我只为奥尔加而活。”

仿佛在说苹果会从树上掉下来，那个稚嫩的声音，对他说道。

好像跟在父母身后跌跌撞撞的雏鸟，忘了是谁这么说过。

很久以后，尤金见到了真正的鸟，也终于得知，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父母，跟在后面。

被称为印随的这一现象，有那么一点点，让他想起了那两个人。三日月说，他从奥尔加那里得到了生命。所以，才那样拼命地，绝不从奥尔加身上移开视线吧，他是这么想的。

然而，也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。

因为，他们之间并不是这种关系。

总有一天，鸟会自己筑巢，飞向远方，像这样的自然规律，他们肯定从未想过吧。

那种关系，人们该怎么称呼呢？

红与黑所染就的世界里，静静地绽放一瞬的光彩，和，紧握着它不放手的力量。

对没读过书的火星的孤儿来说，这是个难题，不过，他早已得出了答案。

他们一定是，一体的，生命吧。

fin

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

话唠时间：

平坂太太1月写的文章，被出生论，母亲和全程对脸蒙b的尤金萌死，超级喜欢cgs初期的故事。三日奥尔正常运转。

散文化的语言，我翻得各种渣，自由地加加减减了很多。

总之大家意会就好，还是去看原文给太太比心吧。